青提龙井酥

你好,我的喜悦啊。

【栖灿/9377】自噬(二)“上一个这么干的,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架空向oc短篇连载/双疯批/5000+

狱警×囚犯


        这一夜朴宰燦在混沌中合上双眼,做了从未有过的痛苦的梦。


  沉郁,窒息。


  他梦见自己被困于一潭死水之内,目之所视尽是黑暗与肮脏的昏沉。


  父亲牵着母亲的手,隔着水面像曾经那样温柔地向他招手:“宰燦呀,爸爸妈妈要走了呀。”

  母亲笑倒在父亲怀里,笑道:“我们宰燦一个人也可以幸福吧?”


  朴宰燦心里刺痛,自从去年父母双双离世之后,幸福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想爸爸妈妈了。


  父母的声音朦胧渺远,泛着水音温柔却空明,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阿妈!不要!不要丢下宰燦呀!〗

  心里有声音在叫喊,而身体却渐渐堕入深渊。


  朴宰燦不能开口,因为开口会有有腥臭的脏水呛进肺里。


  于是越渴求越挣扎,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光明灿烂的世界成了朴宰燦小时候听过的童话里的糖果屋,只有挣不开手的泥淖才是属于他的最终归宿。

  在所有不甘归于心如死灰的沉寂之前,朴宰燦听见了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遥远的、来自母亲的哭泣。

  “宰燦别哭……宰燦呀!”


  朴宰燦猛地惊醒了。


  醒来发现朴栖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坐在床沿神情漠然地看着他,手指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拭去他梦中沁出的泪滴。


  朴宰燦呼吸一滞,伸手一把打开朴栖含在自己脸上动作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昨天的伤正好磕在朴栖含的腕表上,朴宰燦忍不住因为伤口的疼痛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若寒霜警告朴栖含,“上一个这样做的,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看着朴宰燦像是困在陷阱里的小兽一般敏感戒备的眼神,朴栖含扯出一个冷笑起身坐回审讯桌前,直到看到朴宰燦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好才垂眸将视线落在昨夜同事做的其他犯人的笔录上。


  “开始讯问。”

  朴栖含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翻开审讯记录,然后旋开笔盖一边写一边开口道:“0177号,姓名朴宰燦。”


  “是。”


  “昨晚你在熄灯后殴打了同寝的谢安,根据同寝的其他犯人所言是……阿一西,”朴栖含话说了一半便骂了句脏话,烦躁地翻了翻手里的笔录薄,拧起眉头嘟囔着,“能把询问记录记的这么烂也真是很让人佩服……0177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朴宰燦闭上眼睛,后背往床栏上一倚,仰头靠在墙上一声不吭。


  他能猜到朴栖含手里的笔录都记了什么,无非是说他无缘无故地就动手了,或许还有说他性骚扰谢安而谢安不从才被揍的。


  朴宰燦知道自己比起谢安来在这里就只是个新来的异类——况且在别人眼里谢安背靠的家族有权有势,而他朴宰燦不过是个父母双亡无恶不作的落魄纨绔。


  “这么在意这些垃圾?”

  朴栖含说完瞥了眼朴宰燦,合上笔录将它撕成两半随手一抛。


  〖他在干什么!〗

  朴宰燦闻言睁开眼看着雪白的纸页洋洋洒洒落了一地,但面色依旧冷硬,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至于心里有多诧异和不解,只有朴宰燦自己知道了。


  “朴栖含警长,私自撕毁真的没关系吗?”


  朴栖含目光对上朴宰燦的视线,脚尖忍不住点了点地,大脑飞速运转着。

  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下自己的名字不过是在敬礼时被提了一嘴居然就被记住了呢。


  朴栖含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笔“啪”一下扔在桌上十指交叉抵住下巴手肘撑在桌上:“你都说了啊我是警长。所以呢,不考虑回答我的问询吗?”


  朴宰燦看了眼满地的纸屑,又重新对上朴栖含深不见底如漩涡般摄人心魄的目光,开口时的声音泛着冷气。

  “他自己管不住嘴和手的话,那就只能我来替他想办法了。”


  朴宰燦永远忘不了进来的第一天。

  那天谢安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朝他吹了个拐着弯的流氓哨,一边还扯着同寝的其他犯人凑在一起放声嘲笑:“真贴心啊!知道老子憋不住了还特意给老子找了个小甜心来解火。”

  谢安见朴宰燦端着生活用品站在寝室门口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心痒得不行。他在狱里蹲了五六年了,成天见的不过是些穷酸臭摆想巴结他的货色,就算有稍微清秀点的这些年他也已经玩腻歪了。

  可是朴宰燦不一样,年轻漂亮,面容清秀,身子又单薄,神色冷清,好像待人采撷的娇嫩花朵。

  谢安一见到朴宰燦就涌上一股子邪火来,忍不住想象朴宰燦被情欲支配的样子。仗着自己的家世和在狱里的地位,推开簇拥着他的小弟们径直走到朴宰燦身边揽住朴宰燦的腰:“小宝贝儿,晚上跟哥睡吧,让哥好好疼你,管教你一辈子忘不了那股子销魂劲儿。”

  其他犯人闻言也开始起哄,下流话混着不干不净的口哨声听得朴宰燦一阵反胃,腰上摸来摸去的手也让他恶心得想吐。

  朴宰燦不管自己手里还端着东西,随手一扔,反身用小臂卡着谢安的脖子向后一推抵在狱寝门上,冷笑道:“再让我听见这些……脑袋会被打爆哦。”

  说完左手比了个枪的手势抵在谢安脑门上,嘴里模拟着枪声发出“啪”的声响。

  谢安没忍住抖了一下,周围的起哄声也像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朴宰燦也没多废话,见谢安愣在原地便也放了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放在相应位置上就窝进了自己的床位。


  朴宰燦讲到这里面色铁青,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对着朴栖含冷笑着一字一句地咬牙道:“警官,帮忙教育狱警管不住的人,不过分吧?”


  朴栖含心里一阵好笑,心道不愧是小孩子啊,说出来的话总带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爱。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呢宰燦尼。”


  朴宰燦不理会朴栖含的调笑,重新沉入回忆。

  


  被威胁过之后谢安以为朴宰燦是什么身份背景很硬的小少爷,私下探听着他的身份,面上倒也相安无事了两天。直到谢安打听到朴宰燦不过是个家道中落的小混混之后彻底放开了胆子。

  因为朴宰燦长得实在是太可人了,白花花的半截脖子和漂亮脸蛋天天在一帮好几年没尝过鲜味的男人面前晃来晃去,没两天谢安就忍不住了。

  昨夜熄了灯朴宰燦刚闭上眼就觉得自己身上落了双手,他意识到这是谢安为了对他下手特意跟朴宰燦临铺换了位置。

  谢安朝朴宰燦耳朵哈着气,下流话一句句扎进朴宰燦耳朵里。

  朴宰燦双眸煞红,此刻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谢安的死亡预警。

  不知道这样单瘦的小少爷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挣开谢安的手扯着谢安的衣服领子就抵在了墙角。

  朴宰燦掐着谢安的脖子,指甲深深刺进谢安脖颈的肉里把人提了起来。谢安踮着脚吃不上力脖子上的痛感加倍,却又因为脖子被狠狠掐住发不出声来只能不住地干呕。

  谢安因为呕吐的刺激翻着白眼,手不停在朴宰燦掐着自己的右手上又掐又划,其他犯人见状纷纷起床要把朴宰燦扯开。

  也有犯人想叫狱警,可负责监管他们寝室的狱警早就被谢安为了方便办事许了好处支开,一会子竟也叫不了人来。

  朴宰燦侧头朝扑过来的犯人笑了,近乎魅惑地勾起唇角弯了个弧度,眼睛通红透着杀气,却探出舌尖舔了舔下唇,左手食指抵在唇上,极尽温柔地轻声开口。

  “嘘……如果不想和他一样的话。”

  其他犯人本来就是顶着朴宰燦想杀人的眼神硬着头皮向前阻止,此刻一见朴宰燦这副模样,纷纷打了个冷战一阵腿软。

  见众人滞住脚步,朴宰燦重新望向谢安:“为什么不听我的呢?”话音刚落,左手拽住谢安的囚服领口,右手死命掐着谢安的下颌,“嘘……”

  谢安在牢里呆了这些年,不是吃就是睡,力气自然比不过刚进来的朴宰燦,再加上被掐了半天脖子大脑也已经缺氧了。就这样被少年摁着,脑袋被一下一下砸在墙上。


       血液在墙上氤氲成了艳丽的花,顺着谢安的脸一股股涌下砸在地上,也溅了些许在朴宰燦的脸上,衬得朴宰燦肤色更白,好像月夜外出寻觅猎物的精灵,连捕猎的动作都勾人不已,让人忍不住想占有,却又不敢上前,怕亵渎了那份纯白的神圣。


       狱警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朴宰燦勾起唇角睨着像死狗一样的谢安勾起唇角冷笑着,舔去了自己唇角的鲜血。


       蓄力掐住了谢安的脖子给了最后一击。


       温热的鲜血再次溅在了朴宰燦脸上,而猎杀的妖精却只觉得畅快。

  

  

  “后来的事就如警官所见了。”

  朴宰燦平静地收了个尾。


  朴栖含看见朴宰燦回忆时眼里翻滚着快感,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滚动,错开视线垂眸笑了起来。


  〖阿西,果然是疯子啊……可爱。〗

  虽然知道产生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朴栖含不想去顾虑这种想法的合理性。


  朴宰燦扫了眼朴栖含的神情便微微低下头不再看他,身体放松靠在床栏上,活动了一下自己被扣得生疼的手腕才松了口气,突然没缘由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的很好笑啊。”

  举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翻了腕活动着,朴宰燦重新把目光落在朴栖含脸上死死盯着,“朴警官,这就是我的说法,不知道算不算性骚扰受害者的合理反抗呢?”


  朴栖含对上朴宰燦的视线,摘下帽子揉了揉头发,扯松了领带好像很苦恼的样子皱着眉,余光瞟着朴宰燦:“阿西,算不算呢……可爱的孩子。”


  说着朴栖含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捂住了朴宰燦的双眼欺身将唇附在朴宰燦耳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冲着朴宰燦的耳廓吐着气,“0177号,你知道谢安的背景很硬吗?听说在医院里嚷嚷着要报复你呢,‘阿西等我好了一定让那小子不得好死。’是这样说的。”

      “宰燦呀,会害怕吗?”

       朴栖含的声线本来就带着些磁性,此刻压低了声线后的低声呢喃在朴宰燦耳边炸开,不得了的冲击感让朴宰燦恍惚了心神,连注意力也无法集中,恍惚间朴宰燦从朴栖含勾人的尾音里听出了情欲的味道。

     〖朴宰燦,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在抖呢。〗

       朴栖含故意用唇蹭过朴宰燦的耳尖,看到朴宰燦耳朵迅速染上红色朴栖含满意的朝朴宰燦的耳朵送了口气,果不其然感受到了朴宰燦难以抑制的颤抖。


  耳朵传来的气流刺激引起的酥麻刺感让朴宰燦忍不住颤栗,连呼吸都不由地粗重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股电流般的快感,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陷入黑暗后朴宰燦下意识地想推开朴栖含,却还是强压下来想看看朴栖含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殴打警察的话也不是什么行不通的事呢。〗


  朴宰燦努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那您不管管吗,警长?”


  “你想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吗?宰燦。”

  朴栖含看着朴宰燦极力掩饰不安的样子心里莫名感到一阵畅快,不由自主地问道。


  朴宰燦心里一紧,他已经很久没听见有人在近乎调情的距离范围内这样轻声叫自己的名字了,他想不明白朴栖含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警长,行为和说出来的话却都非常不得了。朴宰燦只能装作无所谓地笑着:“从警长大人嘴里听到这种话总觉得很奇妙呢。”

  其实视线被迫陷入黑暗而无法观察对手神色让朴宰燦非常不舒服,焦虑得心跳加速,手脚也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只好尽力稳住心神不暴露破绽。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至少在朴栖含看来是这样的。

  已经在朴栖含眼前暴露无遗。


  或许是逗够了小孩,朴栖含松开捂着朴宰燦眼睛的手背在身后,指尖忍不住轻捻着,藏起恶劣的心思站直了身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宰燦尼可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

  朴栖含整理好警服,扣紧了领带重新坐回桌前戴好警帽。


  朴宰燦见状松了口气放松下来,静静地看着朴栖含坐在桌前誊写讯问记录,却突然听见朴栖含头也不抬地说:“宰燦呀,还没回答问题呢。”


  朴宰燦一愣,某种层面上他真的很佩服朴栖含的执着,除了无语,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安是他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现在已经出现了朴栖含这个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他不想自己的计划再出现什么变故。


  只是还没等他理好思绪开口回答就听见朴栖含又说:“不过呀,我才不是什么恶霸呢。”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就好像刚刚得逞了什么很了不得的奸计一样。


  朴宰燦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没忍住咬紧了后槽牙,他保证要不是自己被手铐铐在床上,朴栖含现在已经挨揍了。

 

    〖朴栖含做警察之前一定没少挨揍。〗

  朴宰燦腹诽道,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朴栖含面前放下了戒备放松地轻笑出来。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再开口,沉默在这间小小的禁闭间蔓延。朴宰燦就这样靠在床栏看着朴栖含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难以理解的一切。


  朴栖含也不抬头,他正在努力地想把两人的对话伪装得正常起来,但是除了朴宰燦刚刚关于案情的描述之外,其他的话连一句散播出去不会出大问题的都没有——口嗨过度的后果。


  〖失策了。〗


  但显然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朴栖含写到最后一行的时候想起来昨晚自己在办公室的思考,心里所有或是光明磊落或是见不得人的思绪一瞬间荡然无存,目光扫过手边的卷宗又重新落在笔尖落下的地方,压低声线故意营造着低压氛围:“宰燦呀,比起让他彻底消失,倒不如自己离开这里呢。”


  正当朴宰燦摸不清头脑想要理个头绪出来的时候,朴栖含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旋上笔盖合上笔录,拿过手边的卷宗翻开,重新对上朴宰燦询问的目光,笑道:“不是吗?你真的该在这儿吗?”


  朴栖含举起卷宗朝朴宰燦晃了晃,目光重新归于深邃,如黑洞般,让朴宰燦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朴宰燦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不知道朴栖含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朴宰燦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或许,是绝地求生的新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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